抵死抗拒熊抱 烏克蘭遭入侵加速去俄國化進程

巨大的鈦合金「人民友誼拱門」是蘇聯1982年贈與烏克蘭的禮物,紀念蘇聯建國60週年。拱門下方有兩個8公尺高雕像(橋下中間處),分別代表烏克蘭和俄羅斯工人,他們高舉著蘇聯友誼勳章。如今雕像已遭移除,僅剩底座。(圖/中央社)

【新唐人亞太台 2022 年 06 月 08 日訊】4月26日下午,基輔舊城區後來改以「烏克蘭人民自由」為名的拱門下方,工人在拆除一座蘇聯時期象徵烏克蘭與俄國友誼的雕像,現場圍觀的數百民眾不時報以掌聲。

基輔市中心象徵俄羅斯與烏克蘭友誼的拱門下一座俄國與烏克蘭人工人的青銅雕像因侵略戰爭於4月移除,一旁的石雕也用隔板隔開,似乎將有整修的工程。(圖/中央社)
基輔市中心象徵俄羅斯與烏克蘭友誼的拱門下一座俄國與烏克蘭人工人的青銅雕像因侵略戰爭於4月移除,一旁的石雕也用隔板隔開,似乎將有整修的工程。(圖/中央社)

這些工人是奉市政府的命令,拆除這個有40年歷史的銅雕。除此之外,基輔市將拆除大約60個類似的雕塑,並改掉數十條與蘇聯有關的街道名稱或地鐵站名,包括杜斯妥也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和普希金(Alexander Pushkin)等俄國人名都將被移除。

基輔街頭可見挺軍人電子海報,上面寫道:烏克蘭英雄普洛柯潘柯(Denis Prokopenko)。洛柯潘柯是死守馬立波亞速鋼鐵廠的亞速軍團指揮官。(圖/中央社)
基輔街頭可見挺軍人電子海報,上面寫道:烏克蘭英雄普洛柯潘柯(Denis Prokopenko)。洛柯潘柯是死守馬立波亞速鋼鐵廠的亞速軍團指揮官。(圖/中央社)

俄國總統蒲亭視烏克蘭為俄國的一部分,而烏克蘭在1991年脫離蘇聯而獨立之後開始的「去俄國化」(de-Russification)進程,成為他對烏克蘭步步進逼的藉口之一。2013年11月至2014年2月,基輔獨立廣場發生示威與革命,親俄的總統雅努科維奇(Viktor Yanukovich)遭到罷黜,莫斯科便在2014年3月併吞克里米亞做為反制,8年後更全面入侵烏克蘭。

2月24日俄羅斯對烏克蘭展開全面侵略以來,既有的「去俄羅斯化」進程發生變化。許多說俄語者一夕之間改說烏克蘭語。圖為基輔獨立廣場一側。(圖/中央社)
2月24日俄羅斯對烏克蘭展開全面侵略以來,既有的「去俄羅斯化」進程發生變化。許多說俄語者一夕之間改說烏克蘭語。圖為基輔獨立廣場一側。(圖/中央社)

學者哈蘭(Oleksiy Haran)指出,蒲亭此舉讓烏克蘭去俄國化加速發展。他說,無論戰時或戰後,烏克蘭國民將更明白身為「烏克蘭人」的意義,更常說烏克蘭語,他們的愛國精神將會提升,社會對烏克蘭歷史的瞭解也將更為深化。

烏克蘭政治學者哈蘭指出,俄羅斯2014年占領克里米亞,8年後全面入侵烏克蘭,加速既有去俄化進程。(圖/哈蘭提供)
烏克蘭政治學者哈蘭指出,俄羅斯2014年占領克里米亞,8年後全面入侵烏克蘭,加速既有去俄化進程。(圖/哈蘭提供)

哈蘭在國立基輔莫希拉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of Kyiv-Mohyla Academy)擔任比較政治學教授,但在2月24日俄軍坦克開進烏克蘭之後,他前往烏克蘭東部頓巴斯(Donbas)的交戰區支援物資配送。

烏克蘭經歷人為饑荒 去俄國化有歷史背景

他在接受中央社電話訪問時指出,去俄國化是個具有歷史脈絡的反彈。他舉例,在蘇聯時期,烏克蘭人對自己的歷史知之甚少,例如蘇聯否認1930年代烏克蘭大饑荒(Holodomor)是人為慘劇,聲稱當時只是農作物歉收。實情是農作都從烏克蘭運至俄羅斯,再對外輸出牟利,「(烏克蘭)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蘇聯卻口口聲聲說,烏克蘭人註定挨餓,註定得死。當時我們對此實情一無所知」。

烏克蘭向來有歐洲穀倉之稱,但蘇聯獨裁者史達林推行集體農場政策,整肅和流放不願配合的農民,這導致大量擅長耕作的人才流失,穀物產量暴跌,當局又禁止種子、餘糧和商品買賣,甚至沒收糧食,最終導致數百萬人死亡。

哈蘭表示,相關史料檔案於1980年代末期對外開放,1994年後,越來越多歷史真相浮出,民眾更了解俄羅斯帝國及蘇聯對烏克蘭人的所作所為,從而推進去俄國化。

他補充說,烏克蘭和俄羅斯的政治行為、文化不同,俄人多傾向支持專制體制,烏克蘭人則熱愛自由及和平。去俄國化是廣泛的「烏克蘭政治民族」概念,與烏克蘭人民對未來的想像、對民主、選舉與多元主義的堅持以及成為歐洲國的願景都息息相關。

他認為,此後烏克蘭文化將更為普及,包括流行文化,例如以幽默看待當前戰事的烏克蘭搖滾樂,但這個趨勢不能簡化為烏克蘭人傾向根除俄羅斯文化,或不再說俄語。他認為,烏克蘭做為民主國家,會尊重其他國家文化及個人權利。

哈蘭跟烏克蘭的菁英階層一樣,在求學及就業時期都以俄語為主要溝通語言。在野的民意黨(Holos)國會議員索夫桑(Inna Sovsun)也是從小就有必須學說俄語的壓力。

烏克蘭國會議員索夫桑來自烏克蘭東部邊境城市哈爾科夫。當地通用俄語。在說烏克蘭語家庭中成長的她,幼稚園就面臨多數同學說俄語的壓力。(圖/中央社)
烏克蘭國會議員索夫桑來自烏克蘭東部邊境城市哈爾科夫。當地通用俄語。在說烏克蘭語家庭中成長的她,幼稚園就面臨多數同學說俄語的壓力。(圖/中央社)

她來自烏克蘭東部邊境城市哈爾科夫(Kharkov),當地通用俄語。她在說烏克蘭語的家庭中成長,但幼兒園時期就得用俄語跟同學交談,並曾因講烏克蘭語遭模仿嘲弄。

從俄羅斯帝國時代開始,多數烏克蘭人認為講俄語較尊貴上流,烏克蘭語為佃農、庶民的語言,目前烏克蘭約 30%人口以俄語為主要溝通語言。索夫桑表示,為扭轉幾世紀以來的俄語政策,及傳遞「說烏克蘭語並不丟臉」等訊息,政府推動若干立法,鼓勵開口說本土語言。

索夫桑指出,由於高等教育完全使用烏克蘭語上課,專以俄語上課的初階學程一定比例的科目也得改用烏克蘭語授課,方便學生日後銜接。此外,年輕一代都懂烏克蘭語,俄羅斯不樂見這個趨勢,但是對烏克蘭而言,這叫落實「歷史正義」。

俄語讓人聯想到侵略 一夕改說烏克蘭語

她說,俄烏戰爭爆發後,許多原本說俄語的人一夕之間自動改說烏克蘭語,「因為俄語已成為侵略者的語言」。入侵俄軍在布查(Bucha)與馬立波(Mariupol)的暴行與破壞帶來巨大創傷,戰事加速民間自發的去俄國化趨勢,她的一名說俄語的友人已有身孕,打算兒子出生後,只教他說烏克蘭語。另一名原本只說俄語的親友堅持改以烏克蘭語溝通,即使常為說得不好而道歉。這只是她身邊眾多例子之一二。

索夫桑說,「俄羅斯文化是殖民烏克蘭的工具之一」。延續前蘇聯時期的政策,烏克蘭學童在校讀的文學作品多出自俄羅斯作家之手,近年烏克蘭學校開始檢視文學課程中俄羅斯文學的占比,試著切割烏俄文化連結。烏克蘭也通過法律,禁用蘇聯標誌,並要求拆除蘇聯時期政治人物的紀念碑。烏克蘭各地廣場原本都有列寧(Vladimir Lenin)銅像,如今已不多見。

戰事造成的情感、認同撕裂,還擴散到其他層面。烏克蘭東北部大城哈爾科夫的市長切列霍夫(Ihor Terekhov)對中央社表示,哈爾科夫已解除與莫斯科、聖彼得堡(Saint Petersburg)、諾佛哥羅(Nizhny Novgorod)以及新西伯利亞(Novosibirsk)等城市的姐妹市關係。

烏東哈爾科夫市長切列霍夫表示,俄羅斯屠殺烏克蘭人民,摧毀城市。即使哈爾科夫9成人口說俄語,「我們仍是百分百烏克蘭人」。(圖/中央社)
烏東哈爾科夫市長切列霍夫表示,俄羅斯屠殺烏克蘭人民,摧毀城市。即使哈爾科夫9成人口說俄語,「我們仍是百分百烏克蘭人」。(圖/中央社)

他說,俄軍屠殺烏克蘭人民,摧毀城市,即使哈爾科夫9成人口說俄語,「但我們還是不折不扣的烏克蘭人」。非但如此,哈爾科夫所有市民都見證俄軍的駭人行為,如今對俄國抱持比烏克蘭中、西部地區民眾更為激進的看法。

在烏克蘭大部分地區,跟蘇聯或俄羅斯有關的象徵在被加速移除,但在南部遭到俄軍攻占的刻松(Kherson)地區一個小鎮,俄軍已重新豎立列寧的雕像。同時,有些烏克蘭民眾對於部分歷史偉人的雕像被拆或街道改名也有意見。

但那天下午在基輔烏克蘭人民自由拱門的廣場上,建築師米霍羅多斯基(Serhii Myrhorodskyi)看著工人把俄烏友誼雕像拆毀,神情顯得相當興奮。40年前,就是他創作了這個雕像。

他告訴英國衛報(The Guardian)說,拆掉這座雕像是應該的。他說:「(我們)跟俄國沒有友誼,只要蒲亭和他那夥人還在世,未來很長時間也不會有任何友誼存在。等他們死了,也許等個30年,情況就會改變。」

(新聞來源: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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